又是一年杜鹃花开

这个春天来得迟,夏天已至,校园的杜鹃花还含着朵。红总是匆匆上班又匆匆下班,说是上班还不如说是睡班。好长时间,红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办公室,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耷上了厚厚的眼袋,眼圈有些发青,准是熬夜的结果。偶尔,她也有精神好的时候,面容水灵的象杜鹃,谈天时手舞足蹈,阳光一片。那个笑声脆得胜过落地的花生。

“哎!昨日没弄两下?”同事明知故问。

红是那种一挑就明的灯,说起打牌的事,她能聊得天花乱醉。在她看来,精于牌事,小镇里的女人属她最清醒。说三道四,东家长西家短,有了她,比广播传得还快。

牌场是个最易下黑手的地方,也是流言滋生的垃圾场,更是抿灭自尊和傲骨的炼狱。

红是这些场所的常客。

“牵羊的事小,拉马的事大,反正羊儿马儿要吃草,这样的事干不得!”(高利贷一千为牵一只羊,一万为拉一匹马),红有感而发。

听起来是那么回事。

“牌场无父子,一点也不假,你看,昨天亲叔叔与我一桌,尽赶我的炮捉”,说起这件事,红愤愤然。

“再也不打牌,不戒是小狗”,红说得斩钉截铁,但好景不长,红好不容易才捱到下班,又匆匆汇入人群,同事们见惯了红出尔反尔,对于她的振振言辞早已见怪不怪。夕阳里,校门口的杜鹃花像镀上了一层金,格外饱满,格外灿烂。不知是相邀好了还是怎的,门口的人流一会儿就排成了一字,跟检查工作的干部似的,浩浩荡荡,直奔牌场。清一色的男人,红穿插在里面,很是扎眼,象一朵绽开的杜鹃花。

成是赌客中最豪放的一个,大家都这样公认,成也是公务员中最富有的一个。上个星期,成被记大过处分,工资连降两级。据说,有人把他参与赌博的视频传给了纪委。

自从成的故事在小镇上传开后,红就再也没有进过赌场。杜鹃花长势越来越旺,未绽的朵已是一簇簇一丛丛,已绽的花儿火红一片,但人们奇怪的是,红咋忍得住呢!那么津津乐道的牌事咋说断就断了呢!

红站在花丛中,面容水灵,正眉飞色舞地扯着蜚短流长。笑声脆生生弥漫了整个校园。

文/获益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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