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唤一声“父亲”,你可曾听到了吗?虽然你离开我已经整整二十一年头了。可是我总觉得,你还活着,似乎就在一个不远的地方,远远地望着我。望着坟前随风摇摆的凄凄野草,泪光中,我仿佛又看到了你脸上凄凄的笑,又飘在茫茫的野草丛中。
你是那样的善良,想必现在是在天上,想在厚厚的云层中寻找,可是寻找的,只是越来越浓的乌云,和一点点消逝的霞光。六十七年的人生路,对你来说是那样的短。勤劳的你,命运没有给你一天的清闲,生活给你的,只是无休无止的苦难和忙碌。但是,你总是微笑着面对着我们,从来也不会怨无忧人。
多少年来,我早已习惯了你的宠爱,我天真地相信:总有回报你的一天。可是,万万没想到,由于过度的劳累,和没有营养的饮食,无情的病魔,早已悄悄地爬上你原本硬朗的身体,可是,你硬是什么也不说,等我们发现时,一切已为时已晚。
你静静地走了,带着对我的无限的眷恋和牵挂,带着说不完的遗憾,永远地走了。
望着惨淡的天际,我撕心裂肺地哭问,你的离去,让亲人那样地猝不及防,又是那样地让我肝肠寸断......
思念你的泪,一滴一滴地洒在你坟前的黄土上。想起了,在哪个粮食极其匮乏的年代,不是亲身女儿的我,长年累月地让你养着,爷爷就有些不高兴了,嘴上难免会嘀嘀咕咕。虽然,当年的我,听不懂你们的方言,但是,从你们的神色里,我还是知道,你在跟爷爷吵闹,我也知道,你宁愿自己啃番薯、咬地瓜,却总是念念不忘地吩咐我:“人是铁,饭是钢”“饭吃饱了,才会长身体”;想起了当年,在那个极贫穷、闭塞的小山村,别人家的父母都封建地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书读得最多,还不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早早地让女孩子们辍学,帮助父母上山砍柴、割草。唯独你,硬是起早摸黑,节衣缩食,更加辛勤劳作,供我完成了学业;想起了,每个星期天,你总是早早地用一双满是硬茧的双手捆好柴禾,然后,翻山越岭,走一阵,停一阵,送我到学校的情景;想起了,那一日,因为,我无意间,说了一句“想吃馄饨”的话,你就牢牢地记在心里,竟然用自己的中饭钱,给我买了一碗馄饨,结果,害的你空着肚皮,有气无力地走了40多里的山路;想起了,从来不曾流泪的你,在我穿上新娘装的那天,你因为舍不得并非你亲身女儿的离开,竟躲在屋的一偶,偷偷地擦着眼角晶莹的泪花;想起了,一向不会做饭的你,平时从来也不肯让母亲离开你,而当你得知我“怀中有可抱”时,你却一最地催着母亲来照顾我,而你,却独自在家吃在半生半熟,半饥半饱的饭菜。当我和母亲看到你时,你已经瘦了整整一圈,使惭愧不安、心疼不已的我,失声扑到在你的怀里泣不成声......
今天,我再次伫立在你的墓前,想起了你以前对我的点点滴;想起了你的的慈爱和关怀;想起了你对我恩重如山的养育之恩。如今,满怀愧疚的我,只能在梦中把你苦苦寻觅……
梦里,生生死死,墓里墓外,一层黄土隔开了两个世界,却总也割不断我对你刻骨铭心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