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特别的热,街道的水泥路面被烤焦了,人象在蒸笼里蒸着。正好家乡有朋友要拍短剧,请我指点一二。剧本是我前几天写好用邮箱发过去的。他们说第一次试拍,不会弄。我正好有空,就滥竽充数,一来帮朋友的忙,也乘此到山城避暑乘乘凉。
下午一点多,我往包里塞了两瓶饮料,就匆匆背包出门。在门口的取款机取了几千元,顺手往包里一塞就往火车站赶。因为心里急,也没注意周围,其实我在取款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这是我回来后从取款机旁的店主那里知道的。她说我取款时有一个瘦瘦的小伙子就站在不远处,最后跟上我离开了。
售票大厅的各个窗口都排了很长的队,我选了一个相对短些的队伍排上,心里还是想这个短剧怎么个弄法,忽然觉得身后总有人往我身上靠,背上的包动了一下。我赶紧用手把包拉到胸前,就往边上让了让,可后面还是挤。回头看,后面的人各自间都有一个缝隙,就我身后的小伙使劲往我身上靠,感觉他那眼神有些游离不定,符合片警说的小偷特征。心里暗暗祝福自己千万别遇上小偷了。
还真让我给相中了。该我买票了,身后的小伙突然挤到我前面,面朝售票窗口。一面后背有意识的往我身上靠,一面回头笑着对我说:“对不起,问个事。”又转向窗口:“有去银川的票吗?”
“下午六点,要几张?”女售票员声音很大的回答。
“有现在就发车的吗?”
“没有,下午六点,要吗,不要请让开。”售票员显然不耐烦了。
小伙只好转身,眼神很游离的样子望着我。
“师傅,该您了,您去那?”小伙突然问我,人紧靠窗口站着没动。
“哦,库尔勒”我早以靠边站望着他,随口答到。
小伙急忙转身向售票窗口:“买一张库尔勒的。”
买了票,他还是不走,站在一边看着我:“师傅,该您了。”他说。
“不急。”我说着向后退了退,假装着在包里取钱,把后面的人让到了前面。我已经在心里认定他就是小偷。
等小伙离开后,我买了一张去宝鸡的车票。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认识:今天自己被贼惦记上了。
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时,看到小伙以坐在座位上,我的座位正好和他斜对面,我的邻座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妇人,他的邻座是位藏族小姑娘。小伙看见我很礼貌的点头打招呼,像是老熟人的样子。
“大叔,抽烟。”火车开动后,小伙很客气的递过一支烟。
“谢谢,不会。”我摆摆手。
“抽一支咱这老百姓的烟吗。”小伙硬把烟往我手里塞。
“谢谢,真的不会。”我坚决的用手推开他的烟。他的两只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脸。
“你说这小伙,到现在还没吃饭,就不饿么。”老妇人以赞叹的口吻说。
我望着他,心想这小伙搞群众关系够迅速的。小伙很随和的笑笑:“没啥,昨晚和朋友喝酒喝多了点,早上睡过头了,一起床就急着赶火车没顾上吃饭。我们当武警那会,有时几天不吃饭照样执行任务,就是为了训练耐力,这一两顿不吃算啥。”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所谓的武警生活,说的眉色飞舞。在座的都张大嘴巴津津有味的听着。
“你在那当的兵?”我很随便的问一句。
他怔了一下,随即又假装镇静的:“西宁,是武警部队。”
“在凤凰路?”我随口说。
“你知道?”他张大嘴巴望着我。
“我也在那儿当过兵。”我认真的说。
“你也是武警?”他问。
“不,我在警察学校。”我说的很平静。
“哦,你是武警学校毕业的。”他似乎轻松了许多。
“我是教官。”我轻轻的说。其实我当时在省军区警通连,经常在那一带执勤,知道那里又个警官学校。现在热蒸现卖吹嘘一下,压压他的锐气。
小伙子半天没啃声,只是不时的拿眼瞟我,眼神显得很恐慌。这期间我给朋友发了短信,告诉了我在火车上的具体位置,让他们到站台接我,并告诉他们我被贼惦记了。
“师傅,喝水。”不知什么时候,小伙打开了几瓶饮料的盖子,将一瓶递到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