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大地遍植绿色――万松浦自然之思美文

文人作家往往是推动社会思想意识发展进步的急先锋。古今中外,多少作家思考探索过人类发展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在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成为时代共识的今天,广大作家以手中之笔,抒发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记录人民建设生态文明的伟大实践,畅想中国大地遍植绿色的灿烂明天。本期“光明文化周末”,我们特刊发、辑录一组生态文学作品,以飨读者。

古河道

万松浦书院东临的港栾河,如今看只是一条波澜不兴的小河。早在建院之初就有专家来勘测地形,他们同时也关心周边的风貌。我请其研究一下古河道,心里很想知道这里原来的情形,因为以前听过许多关于它的传说。勘测的结果大出所料:原以为古河道再宽也不逾五六十米,谁知它当年竟然宽达140余米,而且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据说它在古代是一条大河,宽阔到足以行船扬帆,入海口处还形成了一个大湾,偏右一侧就是一个大码头,往东不远约十华里,就是更有名的古代军港:黄河营港。今天的港栾河湾右侧仍然是一个码头,一个小渔港兼旅游码头。

现在的河床里只逢大雨天才有水头从上游下来,平时虽然河水充盈,也只是随着大海潮涨潮落。河里鱼蟹很多,主要是鲈鱼和海鲶。在春秋天里,钓鱼少年在阳光里携一条银白的大鱼,模样煞是好看。书院门卫是个逮海鲶的好手,他用一个柳条篮子蒙一面纱网,里面再放几块西瓜皮投进水里,一会儿就能捉一些海鲶。

这条河与龙口界内注于渤海湾的绛水河、泳汶河、黄水河差不多,都起源于素有胶东屋脊之称的黄县南部山区,属于境内四大河。今天看这四大河中最小的就是港栾河了。大自然往往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一些惊人的变故,这个过程尽管在人间显得十分漫长,但在自然神的眼里只是短短一瞬。

万松浦松林田恩华摄

也仅仅是四十多年前,龙口海滨的雨雪还大得吓人――有人说更早的时候雨雪还要大上几倍。我印象中,四十多年前的雨是真正可怕的:在夏天和秋天常有水灾,只要遇上一连几天不能停歇的大雨,老人们就要祷告了。在老人的祈祷声里,大雨浇泼下来显得格外恐怖。大雨像是毫无来由地下着,下个不停,虽然早已经沟满壕平。

当年记忆中的平原,到了夏秋天常常出现一片片大湖,那是白亮亮无边无际的大水。虽然地处海滨,但因为排水系统不够顺畅或干脆就是雨水太大的缘故,积水总是一连数周不能消退。高杆庄稼露不出梢头,地瓜和花生一直泡在水底。猪和羊被主人牵到了沙岗上,用绳索一一系上。那时猪要像狗那样带上脖扣,模样显得十分可笑。

一开始下大雨是有趣的,因为一片大湖给人畅游的诱惑,给人新奇感。但是不久大人们的懊丧情绪就感染了我们。我们也开始忧心甚至是恐惧了。

最不能忘怀的是秋天收地瓜的情景:虽然好看,但性质是很悲惨的。年轻人划着门板到大水中央,然后一个猛子扎进去,冒出水面时手里擎着一个地瓜。这样的地瓜煮不烂,有一股难以下咽的苦味。那时候的收获真是可怜,不歇气干上一天,门板上才有一小堆地瓜。

林中小鸟田恩华摄

只有捕鱼的事是令人欢快的。到处是水,也就到处是鱼。大人捕大鱼,小孩则捕小鱼。大人捕鱼为了生计,孩子们捕鱼是为了养在瓶里。那时候见过了各种各样的鱼:红的黑的,细细的宽宽的,还有长了绿色鳍翅的。那有着斑马一样花色条纹的鱼,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神奇生灵。

如今回想这些,竟然觉得像梦境一样不可信了。

这大概就是今天港栾河萎缩的原因。河里没有了帆影,没有了浩荡之气。时间的水流变得如此纤细,以至于难以承载自己的历史。在这条河的两岸,谁还能如数家珍地讲述当年?比如这条河的今昔、关于它的故事,更有两岸人物,他们那些惊天动地的豪举?

可是我们不能忘记书院是建在一片古河道上,不能忘记它的昨日波澜。

深秋的港滦河田恩华摄

桑岛

这个椭圆形的岛与书院相对,二者隔开了十里水路。海岛横卧于碧波之中,绿色葱茏,房舍或隐藏于雾气或闪亮于艳阳,是对面一片不变的诱人美景。我想该有一个上等骚客为其写下一首“桑岛赋”才好,可是几千年过去,华文美章还是没有等来,殊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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