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怀孕那年散文

看着宝贝逐年长大,心里对他的万般喜爱实在难以言表,于今日下午闲来,由茶做陪,忆其当年那种种怀孕时的苦楚,万般滋味相继涌上心头。那种感受,又岂是旁人所能体悟得来的?

宝贝来得很不是时候,当时我们夫妻正面临受骗失业阶段,除了生活拮据外,承受的冷眼寒语也为其不少。真是屋漏偏逢雷雨天。宝贝就在这个时候以其独特的方式向我告知他的降临。

起初的呕吐,我皆以怀孕期间的正常现象冷静处之,谁知这呕吐切是非同一般。先由一天吐上4、5回再渐日增加,以至滴水都不可沾得,又忌食味,总之是只有出的份没有进的粮,整日除了能抱着一只塑料桶作呕外,难行他事。如此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已是骨瘦如柴。

七月正是暑气煎人,我却总感觉沁骨地凉。因为卧室向西,先生怕我中暑,所以每天早晨起来都会在上班之前抱上两大张厚厚的棉被来:一张横铺在客厅的地板上;另一张好让我盖着缷寒来着。

仍旧记得,农历六月初六的传统鬼节。传说在这一天,地狱会敞开大门,让众小鬼出来自由活动一天,此时家家户户都需在门窗上插上杨桃枝,以取到一种“众鬼勿入”的警示作用(传说鬼怕杨桃枝)。我因起不来,正焦心着,不久便听见住在对面门的老伯母已帮我折了好些杨桃枝来。只听得她咚咚咚地一边使劲敲着门一边大声地喊我,我包在棉被里听得真切,却无论我如何挣扎都起不来,刚一张口又心速加快直喘粗气,那眼泪一时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散了满枕满被。

无论日子如何难熬,好心的人儿还是有的。记得那乡里年迈的祖叔叔,听说我怀孕起不来,怕失了营养,虽然自己家里早已是穷得叮当响。单靠着养些鸽子生了蛋好去卖钱来糊口,却每天都会带上两个鸽子蛋来给我补充营养。还有先生的干弟弟,知道我们小夫妻的日子艰难,便偶尔请我们去他家吃上一餐,或者捎上几只螃蟹来给我进补。在那种人一倒霉连亲戚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年月里,这两位的慈心大恩,我此生是断不能忘怀的,可惜宝贝在我的肚子里闹得实在很不像话,无论吃什么进去,终究复又还了出来,实在是愧对他们的一片好心。

那时,每天孤独地躺在客厅里挨日子的我,原以为将自此悄无声息地陪同孩子离开这尘埃飞扬的人世间,岂知父母竟寻了来。母亲见我如此,瞅心地哭着说:“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来个电话,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父亲催促着先生赶紧帮我收拾了几件衣服,要将我带回娘家养胎。我一边流着泪望着父母,一边用极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也想打个电话去给你们,可是我,我一开口说话就喘得厉害。”

我就这样被前呼后拥着载回了娘家。父亲在我的床边临时打了个地铺,日夜照料,母亲请来医生给我吊点滴,弄各种可口的饭菜来威逼着我咽下肚。可惜,肚子里的宝贝就是不肯配合,依旧是吃啥吐啥,急得父母一点办法也没有,又见连续吊了十多天点滴仍未见有所好转,唯有再另请大夫,如此折腾了许多天,最后居然连话都说不了了,只剩下一口气的光景。父母极无奈地与先生商量着要将我送去大医院医冶,估计着小孩到时候是保不住了。他们哪知我的肉身虽然近乎晕迷,可耳朵与神志却是极清醒的。一听他们谋划着要“谋害”我的孩子,心里那个急啊!真真是恨死了自己。为何要吃不下?为何会发不出言语来?正当我内心波涛汹涌之际,父亲商量完进屋来瞧我,我便急急地用双眼死死瞅着父亲,咬紧牙关流着泪,尽力地抬起双手来向他比划道:“孩子在,我在,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父亲似乎读懂了我的手语,淌着老泪悲悲凄凄地对我说:“闺女啊!我们真的都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先保住大人再说。俗话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得想开些哪!”我掉转过头去不理睬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心里横竖一条心:“儿啊!你放心,无论如何,妈咪都和你共进退,你在,妈咪就在,你亡,妈咪便亡。”

终于被送进了市大医院,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后,医生断言是由于长期未进食而引起的铜中毒,且中毒指数非常地高,已是危在旦夕。家人听后慌慌张张地去帮我办理各种住院手续。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来拉住医生,用手向她比划着,乞求她帮我保住腹中的胎儿。医生见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刚刚有一对小年轻,好好地居然来要求打胎,我劝了半天他们也不听,而你都已经这样了,却还想着要这个孩子。放心吧,只要胎儿各项指标检查出来都还正常的话,我一定会尽力保你们母子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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