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三、四岁的时候,我们生活在单位家属楼。乖巧漂亮的儿子成了家属楼里最惹人喜爱的孩子,也成了邻里乡亲开心逗笑的对象。
镜头一
“说!几个爸爸?”卖店大嫂绷着脸。
“嗯!”儿子伸出一个指头。
“不对!重说。” 大嫂故作恶狠狠的腔调。
儿子伸出十个手指。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说!几个媳妇?”
儿子伸出一个手指。
“不对!重说。”
儿子又伸出十个手指。看着孩子可爱的模样,众人笑作一团。
镜头二
下班回来,我突然发现孩子用一只小脚一点一点地走路。
脚丫,没问题。鞋,没问题。
我疑惑,也开始担心。
晚饭后,把孩子领到院子里玩耍。他又开始踮起脚丫走路。我开始害怕。到底怎么了?
邻居王大爷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这臭小子,学我走路。”他轻轻的在儿子屁股上拍一下。
看看跛脚王大爷,再看看点脚丫的儿子,围观的邻居都乐了。
镜头三
“秋志他娘,把孩子的棉裤拿下来吧!俺没事的时候,给孩子就做上了。”刚入秋,楼下郑大娘就对我说。
“张老师,把秋秋的毛裤拿来,有时间,我给倒倒垄。”成兰妹子站在对门门口。
“张老师,这是俺自己种的小白菜,没上化肥。你给孩子做个汤,败火。”孙大娘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塞给我一把摘好的小白菜。
下班的时候,孩子他爹开着单位的翻斗车进院,一车沙子卸在院子里。工夫不大,在邻居们七手八脚中,金黄的沙子垫平院子里低洼的过道。
镜头四
儿子五岁的时候,跟着他爸爸的车跑东跑西。
“来,坐我车吧!我的车新。”车队司机逗着儿子。
儿子兀自玩着,不予理睬。
“这是谁的老破车?我把它砸了。”司机作势去砸车。
儿子的小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呼地冲上去,抱住司机的大腿,使劲捶打。孩子的父亲抱住发怒的儿子,儿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儿子真是好样的,像个大老爷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镜头五
儿子一天天地长大了。常常给我的宝贝疙瘩蛋蛋起一大堆的名字,诸如:臭宝宝、老虎、帅哥、小老虎、毛毛虫、屎壳郎、宝贝、乖小虎、无秋子、丘比特……每次,我在大声喊他的时候,他总是响亮的答应,很开心的样子。于是,我便愈加开心地丰富对他的爱称:小当家的、大男人、妈妈的宝贝疙瘩蛋蛋……他脸上的笑意也会越来越掩饰不住。
一次,趴在床上,我拽过儿子认真地问:“妈妈起的这些名字,你最喜欢哪一个?”儿子郑重地想了想,“最喜欢你叫我宝贝蛋蛋和宝贝。”
镜头六
每天下班的时候,看见我手里拎的东西,儿子总会抢过去。我心疼地说:“儿子,给妈妈拿一样吧!”“不用!我能行。”看着儿子拎着东西趔趔趄趄上楼的样子,说不出的欣慰。
我的宝贝一天天长大了。从用瘦小的身子勇敢地挡住楼梯的一侧保护妈妈上台阶开始,他就成了我心目中的男子汉。偶尔,也逗儿子:“儿子,将来妈妈老了,你还会喜欢妈妈吗?”“喜欢呀!那别人的妈妈不也有老的时候吗?他们老了,还没有你好看呢!”听着儿子那稚声稚气的回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忽然年轻了许多。
镜头七
宝贝蛋蛋胆子小,每天放学回家,他总是在楼下长长地按门铃,然后在对讲机中大声叮嘱我:“妈——妈,在楼道里看着我。”
于是,我便打开门,大声地喊着“宝贝蛋蛋!”
“妈——妈——”儿子朗声地答应着。
“宝——贝蛋——蛋--——”
“妈——妈——”
拖着长声的音符在空旷的楼道里快乐地跳跃着。
镜头八
儿子上初中了,仿佛一夜间就变成了大人。拽着儿子陪我上街,他的手不再和我牵在一起。每次试衣服的时候,儿子总会说出一些中肯的意见。
周末,上街用四张老头票换回两条彩裤,喜滋滋地在穿衣镜前穿来试去。
“儿子,看妈妈好看吗?”我巧笑嫣然地对着儿子。
“还行吧!”儿子用眼角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