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桂花来得比以往晚些,该是天气的缘故。国庆七天长假,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的人们一开头就去了大香林观光,期望着能得闻久违了的桂花香,天不作美的是除了绿得仍然可人的碧树,却闻不到一丝的花香,大家的目光在苍翠的群山头掠过,也惊不起桂花仙子的梦,大香林往年这个时候的花香比游客的游兴不知要浓多少呢。尽管如此,在游人如织的假日里,香林里还是有四方宾朋纷至沓来,仿佛那花就会在不经意间绽放,仿佛游人多了,花也会不胜娇羞,忍不住要探出头来,聊慰大家的好心苦意了。
管理人员说,桂花要过两三天才能开,但游客们不会在两三天后再来一趟了。但国庆的最后两天,桂花还真的如期开放了,不仅是大香林的,我们可以想见国庆头两天已是苞蕾饱满、呼之欲出了的桂花,满山满坡吐露芬芳时会是怎样壮美的一幅景象,单是小区、路边、景观带的桂花也足以让人勾起秋的香味来。
在国庆的最后一天,我和家人漫步新开河边,绿草如茵的公园敞开它的怀抱欢迎我们。儿子骑着自行车兜圈子,兴奋地从一个坡上去,又从另一坡下来,身影也在起伏的地面上忽隐忽现,像是皮影戏里的人物,在草色和树丛后面忽上忽下、忽前忽后,跟我们捉迷藏似的。桂花确实开了,我们不能错过,我和妻在桂树边的地上摊开一张油布,躺下,仰望蓝天,吸吮着大自然的气息,有草的,有泥的,有风的,有秋收的,更有桂花的。天不是湛蓝的,白云像是留不住的客人,被牵着手跑来跑去,鹰在高空展开自由的翅膀,久久地不扇动一下,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不停地滑翔,在邈远的苍穹俯瞰世间的变化。“这天空真高、真大啊!”我忍不住这样对妻说。因为我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仰望天空了,也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这样享受了,我想说这就是人间最可珍贵的、最幸福的享受,它比得过一切的荣华富贵,如果一生都能这样,就是神仙了。我躺着时,我忽然觉得这天空是如此地神奇广袤,仿佛有一双充满力量的眼睛平和地注视着这个地球。
桂花香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以前说到秋,菊花的意境总是占了先,而现在,大街小巷都栽了桂花树,秋的到来直接将它的声名传扬开来,人们再不会忘记这个香气十足的精灵了,且不说人们将它制成了各种各样的食物、用品,如何地服务着人们,延续着它的生命价值,单就这一时的秋风送来的芳香就足以让人们仰慕而垂青了。国庆后,到校上班,整个校园就沉浸在花香的海洋里。孩子们从来没有这样饱尝过,我也从未这样深刻地体会过,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在办公室,抑或是行走在走廊里,都会有阵阵花香飘来,直钻入鼻隙,深入肺腑,想拒绝都不可能,更不用说行走在校园的小径上,感受和煦的秋风将花香绕在你身上了。这个时候,人更多地会觉得浸泡在香气里了,尽管花香有时还跟你捉迷藏似的时有时无,但你总得追得到,仿佛伸手便可触及,仿佛你可以将它们全都揽入怀中,仿佛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有了迷人的芬芳。
桂子浓时,我愿变成一只彩蝶,围着它歌唱;我愿是一缕霞光,为它照耀出迷离的色彩;我愿成为它们中的一朵,默默地伫立在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