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菜情结抒情散文

野菜,顾名思义,也就是非人工种植的天然蔬菜。它遍布我国大江南北,繁衍生息在苍茫大地,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那些纯净、本真的鲜香,是大自然赐予的珍贵厚礼。它含着浓浓的绿色生活气息,闯进我们的生活,与人们息息相关,同时它又是可供人们医治各种疾病的良药,为广大农民群众排解了许多忧患。野菜也是我家乡常见的“亲人”,在山上山下,田间地头,涧谷溪畔……都有它们娇美的身影,它就像我儿时的好伙伴陪我度过了苦难的童年

那时,我们兄弟几个还小,母亲忙着赶队里的生产,荒芜了菜地,奇怪的是,自种的菜没见长,却长出了一地的野菜。以马齿苋为最,还有蕨菜,鱼腥草,蔬桐杆……不胜枚举,有的状若蝴蝶,有的好似鸡翅,有的犹如爬虫………是满地满陇,各式各样的野菜花红叶绿,远远望去如一张盛典上铺的华美地毯,走近一瞧,个个娇羞欲滴,千姿百态,秀色可餐,不忍踩踏。但耐不住饥肠辘辘,在几番伸手缩手,举步退足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忍痛割爱”,就地取材,在葱茏的地方“修剪”一番,很快就装满一网兜了。拿回家,洗净,或煮或炒,或炖或煎……做成各种佳肴。有的虽略带甘苦,却是我们当时最可口的佳肴,对于贫困的我家,真是“莫道寻常无佳肴,只要适口即家珍”啊! ?

我们家乡流传下来最好采野菜的时节,要属五月“端阳节”,据说五月节采的野菜可驱鬼祛邪,除瘴避疫,叫“百样菜”。凡是山间田野的植物花草大都可做菜入药,所以百样菜也叫“百样茶”。

于是每年一到端午,人们便赶前一夜备好网袋子或蛇皮袋置于床头,早早躺在床上,约好与谁结伴,美美想着明朝往哪个山头或哪条沟圳进发。

次日大早,公鸡“喔喔”一啼,便听见村里各家各户“吱吱呀呀”的打门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连脸也顾不上洗、牙也顾不得漱就悄悄上路,好像怕被人采走似的朝各条沟沟壑壑奔去。

瞬间,嘈杂声、喧闹声打破了山的沉寂,鸟儿也被惊得四处扑楞楞飞鸣,好像责备人们惊扰了它们的清梦,鸣虫也忽然闭口,生怕恐怖的灾难会降临自已头上。

满山遍野都是影影绰绰的人影,隔山隔溪有人遥相呼应。

有的问:“阿二麻,你那边有没有啊?”

那边答:“涯这里有是有,就是很单一,全是鱼腥草!”

这边回:“你鱼腥草多采滴,我这里多地胆头,两种草细人子寒烧感冒用得着,回去我们互换些哦!”那边应:“好啊,好啊,就这样讲好个啊!”

有的则边采边抱怨:“涯昨天还看过今朝又被鬼足先登咩!唉!”

有的却为一朵百合争得面红耳赤,一个说:“我先看到个!”

另一人毫不示弱:“我还更先看到!我先见先摘,食露水子的植物是阿公的须大家都捋得!”

这时情景有点像“五子夺莲”,人人一个心肝百个肺,常常是顾此失彼.

于是就有人打趣道:“百灵喳喳叫空肚,黄哏咕咕得肚饱”!那意思有“蟹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意。引得满山满坡的人哈哈大笑,笑声在山旮旯里一遍遍回荡。

有激情的热辣山妹子就放声山歌:

五月五日是端阳,

家家户户采草忙。

采得菖蒲配雄黄,

采得艾叶插门框。

采得莲花并蒂香,

采得菱角两头长。

采得葛藤缠阿郎,

采得后生心又痒。

后生若是有心肠,

摘把粽叶裹衣裳。

衣裳送妹披身上,

乐得妹妹喜洋洋!

这山歌一唱啊犹如带路公鸡啼天光,满山会唱的不会唱的,雅的俗的到处是山歌,处处震天响,真个鬼都会被人吓走呢!

家乡的野菜就是如此的诱人啊!

还有一种令我记忆犹深的野菜叫“毛冷”,是根茎滕蔓植物,果实埋土里,形状像“药胡”,藏在花草树木间,一般难觅其踪,但懂行的就只要拔开草芒树叶就可见其节节枝叶上长有“小葫芦籽”。然后顺滕摸瓜揪出“毛冷王”,浑身根须犹如捕获只“小土鼠”,就用根须倒吊着它往家飞奔。

母亲死后,我们尚幼,常常没米下锅,特别是青黄不接之时,左邻右舍都借遍了,又放不下面子去讨饭,兄弟几个只好提着砂锅来到溪畔,就地取材,用几块石头支起沙锅当炉灶,拾些柴火,在溪中舀一锅水,在田坎上扯些车前草、蒲公英、大水前、鱼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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