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幸福散文

哥哥和弟弟一放假,南一个北一个先后都回到了老家,陪母亲一起过春节,这是父亲离世后我们家庭成员最齐全的一次大团聚。

正月初五的早上,还没等我把门前后院的卫生打扫利索,哥哥和弟弟两家随同的还有几个堂弟早早就来到了我家。

俗话说亲不亲娘家人。对于外嫁的姑娘来说,娘家就是来了一条狗,亲切感也会倍增,更何况是我们彼此快两年都没见过面最亲近的亲人呢。好久没有感到亲情的温暖了,亲人的到来,暖融融的亲情顿时溢满了心房,温暖了整个房间。我家从来也没像今天这样热闹过,我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受工作性质所限,哥哥和弟弟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很少,又缘于哥哥的家远在江苏,像这种浓情四散的亲情团聚的确是轻易难逢。

看着他们谈笑自如,幸福、开心、快乐的样子,我心里也乐开了花,或许这就叫久别重逢的幸福与喜悦吧。那天,幸福从内到外把我包装的就像秋天枝头挂着的板栗——合不拢嘴。心想,今天我一定要在娘家人面前好好的露一手,兴许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赞美呢!

他们打麻将的打麻将,嗑着瓜子聊天的聊天;小孩子们欢蹦乱跳的像兔子,一会庭前,一会后院,一会楼上,一会楼下,叽叽喳喳又像一群欢呼闹春的燕子,在他们的世界里闹翻了天;我和夫君就在厨房里演奏着欢快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的积累,如今艺高人胆大的我再也不怕家里来客人了。自信满满、胜券在握、忙而不乱地“挥舞”着菜刀,我会让这些鲜嫩的苦瓜、豆角、茄子、辣椒……经过我的一番魔术表演后变成“一大朵”令人馋涎的“花”,盛开在我的亲人们眼前、让它们永远成为娘家人舌尖上的无穷回味。

待一切就绪,看看时钟,已到胸有成竹厨娘自我展示的最佳时机,绝不能让任何人抢走我绝技上演的主打镜头。点上火,打开油烟机,不管荤的素的,在我的三翻五炒下,热气腾腾一盘接一盘的都出锅了。

看着桌上一盘盘红绿相间非炖即炒自我感觉绝佳的成果,一直陶醉在虚无的赞美声里无法醒来的自己,只朦胧地听见弟弟说:“你这做的叫什么菜,简直是浪费原材料!”接着一位堂弟又对我说:“大姐,你做的菜,要我说只是把生菜煮熟了。”紧接着哥哥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饥不择食时也能吃。”后来另一位堂弟也不知看我红着脸的尴尬样有意来安慰我,还是他鼓励性地说了句公道话:“大姐,你做的菜虽然味道欠缺,但从色相上看真的还不错。”……他们言来语去,说得满屋的人哄堂大笑,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声笑语弥漫了整个房间。然而却把当时的我推向了致命的尴尬境地。哎!本想露一手,谁曾想,还是给露砸了。

说真的,婚后的自己无论去谁家做客,当吃起别人家主妇烧出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时,自己除了啧啧赞叹,就是真心的羡慕,心想,自己要是也能做出令人垂涎爽口、撑坏客人肚皮的菜来该多好啊。

记得初为人妻的我,有一次,夫君单位里的领导们要来尝尝我的厨艺。当我得知他们要来时,可把一向都在夫君面前耀武扬威的自己来了个下马威。那一天,自己真晕的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东一头西一脑地乱了方寸,更像成绩差的学生怕考试一样。虽然也能买回好多种新鲜的蔬菜,就是这样菜摸摸,那样菜拈拈,这样菜挪挪,那样菜看看地活像狗咬刺猬,竟然不知该从哪里下手。不学无术的自己在火烧眉毛之际,竟然还做着黄粱美梦:我要是有孙悟空和狐狸精那本事该多好呀,“呼”的一吹,想要一桌菜,即刻就会出现一桌香喷喷、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来,让客人们个个撑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让来者从此永远都想着我。我怎么就没有蒲松龄笔下的妖怪那本事呢?我怎么就没有吴承恩笔下的孙猴子那本事呢?

正在异想天开之际,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夫君破灭了我的幻想。眼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客人很快就要登门造访,恐惧无助的自己只好赶鸭子上架了,一个既不讲究刀功,更不懂火候,也顾不上色香味的“大厨”即将诞生,在我笨手笨脚地忙乱下也能咸一盘,淡一碗地出锅了。当时只想着能凑出几道菜,煮熟了,端上桌,客人有的吃,我就大功告成,就能完成有生以来最空前的厨娘使命,哪怕是完成的一塌糊涂,也算是我成家后自立的最明显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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