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在村里威望很高,连续三届被村民推举为村支部书记。
二大爷是村子里资格最老的,从朝鲜战场下来后,因为没有,二大爷主动提出回老家带领村民搞建设,二大爷当村书记那些年,村里没有发生过一起治安事件,而且邻里之间和睦。如果村里有哪个孩子调皮,大人就说:“再闹去找二大爷。”孩子们都会乖乖地听话。二大爷退下来之后,吴家老大被推上书记岗位,吴书记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喝两盅,只要喝多了便会忘记原则。
有一次,他被一位远房亲戚请去喝酒,酒过三巡之后,亲戚想便宜买下村里的一台抽水机,吴书记像喝酒一样爽快地答应了。亲戚去村里拉抽水机时,正好三哥在那办事,听说后立即让看门的大爷关上大门,说这是集体财产,绝不能贱卖。然后,三哥把大门锁上。
吴书记醉醺醺地过来跟三哥说:“蛋子,你、知道、知道大小牌吗?老子说卖、就卖了,把门打开,不开老子就整、整死你。”三哥说:“整死我?嘿嘿,我胆小!”这时候,二大爷赶过来了。吴书记酒醒了七分:“二大爷,你怎么来了?我、我、我……”嚣张落下十分。二大爷指了指那人,说:“我什么我?吴老大呀,吴老大,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怎么总改不了这个毛病……”那人刚张口说了句:“你算哪根葱呀……”吴书记便“滚滚滚”地连吼带推轰赶那人。那人竟也结巴了:“这、这、这……”看了看一圈人,灰头土脸地走了。
这事之后,村里人都有了想法。再选举的时候,二大爷在党员会议上首先表态:“我看三蛋子不错,有能力,有作为。他个人还办了养殖场,在咱村算得上富户了。个人富不算富,带领全村人富,那才叫富。我相信三蛋子有这个能力。”
二大爷的提议,迎合了大多数村民们的想法,三哥就这样当上了村支部书记。
当上村书记后,三哥确实没有让二大爷和村民们失望,先是将下雨天行路难的“水泥路”,变成了柏油路,后又引进资金办工厂。渐渐地,村民们的腰包鼓了,那些年纪大的大都说三哥好,多数人还是拥护他的,而年轻人的想法却不一样,背后说三哥out了,适应不了新时代农村的变化。在这些反对声中,有一个人特别强烈,那就是三嫂。三嫂在村里开了个饭店,饭店的生意那叫一个字——火。到了吃饭时间,饭店门口的车那不算什么,到后院停车场才叫长见识。数得上牌子的车都能见到。据说,上她那里吃饭的人必须提前预约,否则的话肯定要排着队等候。三嫂反对的理由,是三哥光忙着村里的事情,帮不上她的忙,让她这个女人撑着家里整片天。大概离选举还有半年的时间吧,三嫂和三哥大闹了一场。
“当那个芝麻大的官,一年挣不了仨瓜俩枣的,每年让我倒贴不说,还费力不讨好,我说你就别干了。”“干不干是我的事,哪临到你个老娘们儿说了算。”“我就是不让你干,咋的?要干行,咱先离婚。”“离就离,你还别吓唬人。”三哥也不示弱。“那好,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不去就是爹生的。”“去、就去。”三哥硬着头皮,底气不足地说。
其实,三哥并不想离婚,三哥打了个幌子便溜了。三嫂却是铁了心,说什么也要离。三哥一看不好,就给三嫂道歉,听邻居说,三哥都下跪了。可是三嫂还是不依不饶,并且独自搬进了饭店,过起分居的日子。这还不算,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三嫂还到村委会去闹,到镇上去闹,闹得三哥没脸见人,没有办法安心工作。
三哥就找亲戚朋友当说客,三嫂仍是不接招。实在没辙了,三哥想到了县电视台一位漂亮女记者,这位记者是三嫂的侄女,她和三嫂特别亲,有一年,三嫂回娘家,看见这孩子有点蔫,兴许是病了,其他人都不当回事,三嫂不依,硬要把孩子送医院检查。到医院时,孩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医院尽全力抢救。医生说,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孩子可能就……从那以后,这姑侄俩就像母女一样亲。
听说这件事后,女记者当然着急。凭着职业敏感,女记者也不会放弃一个现成绝好的素材。请示台长后,她没有耽误,带上记者就来到了三哥家,摄像头刚打开,女记者还没有开口,三哥的眼泪就像黄河决堤一样哗哗地流个不停,三哥的哽咽声和深情表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动。尤其是节目播出后,县长给镇长打来电话,让他多关心关心基层农村干部。县长挂了电话,镇长就直接到村里给三哥送温暖来了,村民们也对三哥更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