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扬起清风翻动竹帘,雨声冉冉惹人醉,发凉的风从那些纯真的脸颊上又抚摸上我的额角,丝丝凉意中的恍惚,我感觉时光就这样轮回掉三年。
站在曾经的校园,忧伤也好,快乐也罢,那些回忆总会在需要缅怀的时候点破思窥。看着健步如飞的身影,知道又一年的高考到了,凝眸往昔何事悔,往昔忆。
思维急促的定格在2009年6月3号,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那是待在那间教室的最后一天,第二教学楼三楼右边第一间,填满了读不懂的伤怀。窸窸窣窣的翻书声隐没了谁的低泣?高高的书堆埋住了谁落寞的脸颊?最后一天这样的词眼似乎多多少少会牵扯出一些不舍来,可那个时候自己却没有感觉到,强撑着精力,视线在黑朦朦一片的文字里游离。自己没能看进什么,努力呼吸着周围熟悉的气息,害怕一瞬之后就什么都不见了。
黑板下面剥落了一层层厚厚的粉笔细屑,一些微尘纷纷扬扬还未曾落定。黑板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一变再变,变成了个位数,然后除以二再除以二。心情也数着数字飘忽起来,映入眼帘,尽是孤单之色。
最后一节自习课时,有人带来消息:学校前的轨道上又压死了一个人。听说是文科班的,听说是艺术生,听说很漂亮,于是三个陌生的听说只换来对一个生命流逝的几分钟沉重,更多的是议论纷纷。于是心情更加郁闷,高考像是一道铺满灰尘的坎,有人跌进了进去吸入了一鼻子的灰,灰尘滚滚,大家都在冲刺中静默了。
后来我和校外的人说起火车压死学生那件事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看来我们的新闻工作者对新闻取向还是很明确的,知道什么能吸引大家的眼球,死一个人算什么?又不是什么高官的家人,只是一名小小的、小小的重点中学的学生而已。
那一天心情的确闷得糟糕,四节课上完了,我不知道记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各自收拾这书籍,人散得很快。在那间破旧的教室里,在那些晃悠过的日子里,都慢慢地随着电风扇转出忧伤的影子,“吱呀吱呀”电风扇伴着难听的节奏。偶然教室里有人大笑一声,然后看到其他人都一副漠然的表情就立即尴尬止住,有风扬起碎纸片的微响,散入六月的闷热里,随着滚滚而去的光阴消失,来不及告别。
冯永庆在这个时候变得很忙,因为要帮女生搬书到寝室门口,在这方面他是有求必应,是个值得赞赏的好孩子,不知道在复读的他是不是还有闲心这么乐于助人,希望他能考个好成绩,他曾说过要我在长沙大学等他,我说好,但我没能做到。自己是很想做到,由于身体原因只得停止学业,我知道青春还陪伴在我身边,所以奋斗才刚开始。退学始终不是我所愿的,我只有为自己的沉沦找一个顶好的借口,说这是釜底抽薪,然后再乘风破浪,但愿走到最后不是喝西北风捡破烂。
时光缄默不言我们的离别,那个时候,窗前的香樟还没有落叶,一些身影闪过,晃过一道淡到极限的剪影,那个日子注定被浇灌上伤感,忧伤是头顶的淡蓝色。
我们一大群人抱着厚厚一叠书向寝室赶,书变得异常有重量,曾经一本一本地买,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资料书陪我们挥洒过汗水,每一页都侵泡的泛黄。
然后我们把一大堆书放在寝室的地上,坚毅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室友,异口同声喊:“卖。”于是,几张轻飘飘、皱巴巴、没有丝毫重量的票子进了口袋。像是勇士一样出卖着忧伤,却没有换回想要的坚强,不再像平时一样嘻嘻闹闹,只有风仍然不知疲倦的沿着冰冷的墙角,卷起一道道春深似海的漠然。
而我们有些疲倦了,不舍了,那么又能怎么样呢?头重脚轻地倒在床上,怔怔出神,没有丝毫声响,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睡着,头顶的电风扇勤奋的转着,飞快地轮回,闪过的无数风景都化为那些暗影,也许,消失就在下一秒,只留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