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刘凡国散文

你的离去,是我近年来最大的人事变迁。

2017年3月20日22点30分,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陪护在你病床前的我,目睹你将忙忙颠颠的人间差事丢弃,走向了没有喜怒哀乐的世界,撒手人寰。

在你离去一年的今天,筑文为冢,悼念不舍得走散的你。

这一年来,在举目可望的天空,晚星月影的远方,仿佛有你的声音。你陪伴我的力量,犀利的言辞,你的魅力,经常穿越时空,固执地飘至我的眼前,顽强地让我想起。

与你的相识相知,直到莫逆之交,我有千百种想象,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我的世界已经习惯了有你,特别是在精神上依赖这种感觉。突然间缺少了你,没有你的关爱,没有你的牵挂,没有你的惦记,在万般无奈的痛惜过程中,我连续写了两篇散文来抒发对你的思念。

2017年的春、夏、秋、冬,路过的云,驻足的雨,爽朗的风,和谐有致,可谓云淡、雨顺、风调。这种季节悸动的韵律,着实撩拨人的心弦。可对你的眷念、怀想,盘桓在心里,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辗转反侧,形成难解的郁结,潜入我心灵的深处,而且总是在似乎笑得很开心的时候,伤感油然而生,特别是停下忙碌的脚步,思念更加剧烈。这份断臂之痛,使我再次敲打键盘,写第三篇文章,流露这份心灵的固守。

经历过许多次伤心的生死离别,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我不安和焦虑,变得怀旧,变得感伤,思念深,回忆浓,仿佛电影散场,别人都走了,而我还在影院的椅子里留念情节。像我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生活的磨练,基本能承受人生中突如其来的变数,能适应宿命的无常,习惯了痛苦,懂得了敬畏,能在沉溺上做减法,在放下中做加法,可偏偏内心不能淡化、稀释。

既不是生死之交,也谈不上患难与共,只是很平常的朋友关系,却成就了不同的你我,为我们的人生多彩加分。早在我读高中时,你读初中,你比我小两岁,那时我常常活跃于同学和朋友之间,你只是作为一个我能叫得出名字的人,很少邀请你在一起玩。

后来,我在部队遭遇不公平待遇,退伍回到家里,心情很糟糕。我的父亲、大哥、二哥不停地谴责我在高中阶段时没有用心学习,在军营还不识大体地争强好胜,不能圆融人我关系。母亲见到我这个从小都很顽皮的儿子回到她的身边,一改她刚毅严厉的个性,加倍地疼爱和理解我,将家庭成员给我施加的压力一肩扛起,不允许谁再以关心的口气继续骂我。我明白,母亲的几个儿子具备远走高飞的条件,期望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生活在她的身边。也就在那段在家休整静养的时间里,我与你加深了交往。

那时,你经常出入我家。我的母亲总是做出香喷喷的饭菜,接待来家里做客的同学和朋友,当然也包括你。每次我母亲给我购买香烟时,顺便也送你一包。你多次向我表达,你没有享受过你母亲仁慈的热爱和体谅的呵护,从不敢邀请同学朋友到家里做客,生怕你父母给予友人不好的脸色。每当我领着你到其它的朋友家去玩的时候,你总能察言观色,说不同的父母,不同的家庭对待孩子们不同的态度,我的家庭让你最羡慕。

你说我母亲超凡的爱子之心,爱人之心,在你人生耳闻目睹中,绝无仅有。说我严厉的母亲,是天下最负责任、仁慈善良的母亲,对儿子的关爱照料胜过爱她自己,世间罕见。

我与你的父母有过好几次交流,他们是心地善良的人,你父亲还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场的军人,在同辈人中算是有文化的人。或许是他们经历太多的物质贫乏,即便有了一定的物质基础,也不能轻易支出,加之要培育你们几姐弟兄成长,自然要拘谨应对各类开销。天下的父母,都爱自己子女的,只是处理的方式不同罢了。我的母亲,对我们几弟兄无微不至热爱的同时,又严格控制和要求。我四弟兄小的时候过于调皮捣蛋,是在母亲的棍棒之下成长起来的。只要我们做得不让她满意,或做错了什么事情,母亲必严加指责和教育,哪怕是我们几弟兄都成年,结婚生儿育女了,走向各自的岗位,母亲都未改变她对我们几弟兄的要求,绝不姑息迁就。

认识你,让我深刻的领悟到缘分的奇特,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么多的同学、战友、朋友,哪怕是当年热心的付出,感性执著的对待,终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免不了部分人分道扬镳,各自生长。昔日朝夕相处吃喝一起的朋友,因为一些不值得又很复杂的事,有的人沦为我的陌路人,而你与我不离不弃,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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