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朋友相约,去沂南县城北的竹泉村一游。终日奔波,难得余暇,遂成行。天气闷热,近沂南有雾烦扰,辗转问路,至竹泉村时已近早晨八时。我们竟然是最早的一批游人,一个巨大的停车场,东边是一条栽植着垂柳的小河,水清澈并流淌,这在以前的记忆中常有,现在很少见了,以前的许多河道都被侵占或者干枯污染了,这里是难得的留存,竟然有点莫名的伤感。小河目前如同是一条界河,把以前的老村子和新村子隔了开来,南北没有河的地方用了围墙。圈起这片钟灵秀美的地方,在南边设了一个大门,建了一个收钱的屋子。青砖灰瓦,竹泉村以前是否有这样的气派,我心存疑虑。我一向不喜欢现在人模拟创建古迹,这次来只想看看以前记忆中的老房子,记忆中的老村庄。
迎门的一个牌坊,一个不大的广场,一个北方山村很难见到的戏台,还有一个财神的庙宇。这庙宇是财神庙,把历来当过财神的历史人物都请进来了,比干,赵公明,正中的自然是关公关老爷。我本来想进去,却发现从关老爷的房子里出来一位光头的胖大和尚。我看他盯我的眼神,顿时倒了胃口,扭头便回,后面和尚对我大喊:“施主留步,让我给你免费看一下面。”我回头笑曰:“施主吝啬怕舍财啊。”朋友问我何故,我说关老爷是中国道教传统的神,偏偏一个佛家的弟子在这里,无非就是坑蒙拐骗而已,遇见的太多了。他们都是专门承包景点的寺庙,来蛊惑善男善女施财,是一些玷污佛法的假和尚,就是钻佛教界没有打假的空子。再说关老爷应该是道士伺候的,关和尚什么事?于是笑而前行。
村子的院落都由石块砌成,没有经过石匠的打磨,庄户人叫乱茬墙,就是利用石块的自然形状堆砌出来的;但是房顶用了灰瓦,看来经过了改进和装修。有清澈的溪流绕院而行,有水声遥遥传来,水流和院落的墙间,翠竹摇曳。顿时感觉鲜活起来。路面上看来做了专门的设计,都铺了石板,两边高一些,中间变成了水道,问了一下村子里的保洁工,水是否全是泉水,说不全是,指引我们沿着一道水流向上,就会到竹泉。路边路灯的设计是败笔,感觉和周围实在不搭。一条用磨盘铺成的小路在茂密的竹林中蜿蜒,有了曲径通幽感觉,于是放缓了脚步,细细地品享。
竹泉原先可能不叫这个名字,看来村落也一定另有其名,我没有深究。到竹泉先是看到一汪清水,里面几条红色的鲤鱼,旁边是新建的一组雕塑,中间最高的是一条鲤鱼,环绕的是十二属相,都在吐着水。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圆明园的大水法,那个年代他们吐水用的什么方法,只能用水自然落差的压力吧。这里肯定有模仿的痕迹;我感觉这组雕塑放在这里不伦不类,有拼凑的感觉。苏州的拙政园让人感觉浑然一体,一种风格;这里的感觉好像一个土财主在东拼西凑,拼命地衬托自己的富有和风雅,反而漏出了自己的怯。我一直认为五四反传统过于彻底了,又加上后来的文化大革命,以至于现在人整体的文化底蕴差,搞出来的东西都是牛头配马嘴。官员和财主在这一点上还不如腐朽的满清官员有风韵呢。
泉用一个小池子围着,然后再用一个大池子套着。小池子的水不断的涌出来滴落,泉上放一个舀水的竹筒供游人品尝。泉水经过大池子西边的一个龙头流出,流进三个套着的圆形的池子里;说是三生池。关于三生的来由,起源于佛家的因果轮回学说。佛教认为,众生因其造作的善恶等业力,在六道中死此生彼,循环不已。众生前世的生存为前生,现世的生存为今生,来世的生存为来生,总称“三生”。看到往来的游客都摸着自己的属相合影,听信导游的话,不停的去摸自己属相的头顶,都希望寻来自己未来的富贵和幸福。三生池反而停驻得少,除了建设的不协调以外,可能佛家知识普及也不广的缘故吧。泉背面是所谓的驸马府,说是明朝时村子里高姓的祖先做过郡马爷,在这里建过休闲的别墅,现在是原址复建,我把这当传说听。
随着游人爬上东面的山梁,路上很热,头顶上的豆棚瓜架还是空的,种植的一些瓜豆还没有爬上来;气喘吁吁地爬上一个坡顶,看到的都是现代的游戏,比如滑草等一些拓展的训练,一个绳索编制的吊桥通向东面的山梁,上梁上有一座茅草的饭庄,中间最大的茅草屋宛如一个蒙古包,我顿时没了兴趣,问了导游,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