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已然到了小雪,江南的杨典桥秋色正浓。
我是为了探秘红峰的古银杏树,偶然踏上杨典桥这块土地的。杨典桥对我来说,很陌生,甚至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是,一经靠近她,我就被杨典桥的迷人景色所折服,为她的绝代风华而震撼。
红峰是义乌市最北面的一个古村落,距市区大约80多华里,杨典桥就是离红峰村不远处的一座小拱桥。站在红峰的路口遥望杨典桥,只见一片茂密参天的古树林,在左右山峦相拥的田畴中,突兀而起,宛如镶嵌在黄涔涔秋色田野中的一颗绿色明珠,熠熠生辉。两侧起伏的山峦,青翠间或斑斓的色调,众星捧月般地烘托着杨典桥的那份美丽,显得更加耀眼,光彩夺目。
杨典桥是架设在一条潺潺溪流上的一座弯月形的拱桥,桥宽不过十余米,但石砌的造型和藤蔓爬满桥身,足见她的典雅、端庄和古朴。溪水常年穿桥而过,山峦和田畴也呈梯级状,起起伏伏一直向北蔓延着。不远处,依稀可见西施的故里--诸暨的村庄。
杨典桥的美丽和神奇,不仅仅是一弯拱桥,更耀眼而又惊叹的是,紧靠桥的西侧,生长着一片古木林。一棵古银杏树,就足以令初涉此地的人们叹为观止了,古木保护铭牌上,赫然写着1100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啊?仿佛一下子把人们的视野和思绪,拉回到了唐宋。历经了千年的雨雪风霜,银杏树依然傲立在江南的山坳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在三、四田亩见方的土地上,还集中生长着十几棵百年以上的香樟,二百年以上的马尾松和朴树等古树名木,这又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奇迹。
我们来时,金黄色的银杏叶,只有几张稀稀疏疏地还挂在高耸云天的树枝上,问起住在树底下房子里的主人,才知道,原来银杏叶已经被附近采摘银杏果的村民,用竹竿敲打,所剩无几了。据主人说,这棵银杏树,每年还能结出数百斤银杏果,林权属村子集体所有,因为远离村子,每当银杏果成熟,都会有人来私自采摘,竹竿敲打银杏果,连同叶子也被敲打掉了。晚秋的银杏叶,是一大美景,我们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多少有些遗憾。好在我们一行人,已经在红峰村,刚刚看过了满树金黄,纷纷扬扬飘落的银杏叶,少了一份缺憾。那是一棵具有580年树龄的银杏,是村中唯一存留的古银杏树。
站在杨典桥西望,那是苍苍茫茫横亘在义北的勾乘山。勾乘山山峦,层林尽染斑斓的色彩,或黄或红或紫或青翠,浓妆淡抹总相宜,浑然就像一轴画家笔下的晚秋画卷。
勾乘山下的勾乘寺,古木苍劲,犹在述说悠远的历史传说;四处舞动飘扬的蒹葭,弥漫着今夕何夕梦幻般的空灵。
传说,勾乘山曾经是越国的国都,勾乘山一带也是越王勾践的故里。
公元前496年,越王允常卒,吴王阖闾乘丧攻越,越王勾践击败吴军于樵李(今嘉兴),阖闾受伤,含恨而死。其子夫差继位,日夜勤兵,图报父仇。勾践闻讯,企图先发制人,仓促兴师攻吴。夫椒一战,越军大溃,主力折损,勾践率五千残甲,退守会稽勾乘山。勾践乘马倒退上山,吴兵沿马蹄印反向追捕,使勾践暂以逃脱,屯兵于山。
如今,历史的烟岚散尽,但勾乘山的晚秋风光依旧格外迷离,退马坡、刀劈石、弹弓岩等传说,就像散落于山麓的芦花,飞扬着挥之不尽的尘迹。
银杏树下,我们饶有兴致地和看场主人攀谈了起来。
主人姓曹,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来自于河南驻马店,在廿三里埠头娶妻生子,也算得上是半个义乌人,他在红峰的杨典桥承包了一百多亩田,五十多亩地,用来种植荷花和油菜。
沿溪边望去,黄莹莹的荷田,在秋色中格外醒目。我们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挖藕了。他说,那藕田是不能挖藕的。我们不知其故,探问究竟。他答,那荷田是专门用来养荷花,采莲蓬的。采下莲蓬,拿到杭州、上海等大城市去卖。我们问他收入可好?他说,产值可以达到四五十万元,除去成本和人工费用,也能有个三十万元左右的利润。
我们为之感到欣喜。虽然他一个人驻守在这荒郊野外,但有这片参天古木作伴,又有丰厚的回报,应该不会太孤单。
杨典桥头,曹老板手指溪那边一大片从山脚延伸至溪水的荒山坡地,他说:“听当地老人说,杨典桥很久以前也是一个大村落,规模庞大,从诸暨那边进村,就有一个恢弘石牌坊门,但是,日本鬼子来了,偌大的一个村庄,就在日本鬼子的烧杀抢掠中,化为瓦砾,一个叫杨典桥的村落就这样消失殆尽了。”他说,前些年他在山坡地上,就发现过许多墙角地基。义乌电视台还曾经拍摄过一个专题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