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的青春的散文

我们在临时学校——农机站上了将近三星期,,蒋校长对我们几个年轻教师说,新学校很快要完工了,还差些檩子,叫我们星期天和他一起到县城去买。

那时是八二年,一个星期上六天课,只耍星期天。我们听了,并没因占了难得的一个星期天而不满,反倒是很高兴地答应了。认为反正都是耍,而且只是出点力气,这力气用了又有,不用也不会增加,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大家都巴望着新学校能早点修好,好早点搬过去,正二八经地上课,像现在在这农机站,哪里像个学校,简直就是难民营。

星期天,我们几个年轻教师一大早就赶到了临时学校(农机站),学校租了一辆手扶式拖拉机——这是当时乡村最主要的运输工具,我们那儿都称之为“手扶式”。我们二话不说就爬上了车箱。蒋校长对师傅说了声“人来齐了”,师傅便手提沉甸甸的摇手,这摇手像个巨大的“Z”字,他把这摇手插进车头里,先慢后快地做圆周运动,机器的“突突”声也随着这节奏加快,最后,当这“突突”声如行云流水般高亢激昂地响起时,师傅便掣下摇手,气定神闲地走回驾驶的座位,把摇手丢进工具箱里。我们见了,都很佩服,活用一句歌词:咱们师傅有力量!

于是,我们所乘坐的手扶式很“高调”的往县城奔去。

从学校到县城有近四十公里的路程,别看这手扶式像笼仔猪(小猪仔)一样,一个劲的撒着欢似的又蹦又跳的,可它这速度不但不会令人恭维,反倒是让人丧气的。我们得坐三四个小时才能达到县城。

我觉得乘坐这手扶式应该是在锻炼身体。因为这玩意儿在跑起来时,其身体的各个部位,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零件都有着劲道十足的动感。若是换成一个人,莫说一天,半天,就是一个小时下来,浑身就会散架的。我们当然知道它的“霸道”,于是站在车箱内,面向前方,双手紧紧抓住扶栏(这可能就是古人称的“轼”吧),双脚平行站位,成“八”字,一副严阵以待的气势。我们都不敢坐,如果谁敢坐,就会像大家平时开玩笑说的,看不把你屁股摔成几瓣的。

说真的,坐在这手扶式上,如同坐在一匹尥蹄子的马背上,它可以把人抛起来,然后又重重的摔下来,如果你不是死死地把扶栏抓住,那扶栏便会从你的手中滑脱的。有人在坐了手扶式后,不堪其颠簸,便会骂这手扶式是在“打摆子”(疟子)。我们几个年轻人,都喜好运动,所以不管这手扶式是“尥蹄子”也好,“打摆子”也好,我们都不大在乎,大声的闲聊着过去在城里读书时的趣事。

当我们到达县城木料市场时,已经快到十二点钟了。蒋校长对我们说,先把木料买好后再去吃饭,他的理由是我们那儿的一句俗话:饱懒饿新鲜。意思是吃饱了人就懒了,而饿着的时候反而更有劲。我想这劲儿可能是食物引诱出来的吧。

选木料,我们是外行,虽然我们从书上知道的树名很不少,在生活的村子与山坡上也见过不少的树,可当这些被剥了皮的树赤裸裸地摆放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可是一些都不认识了,看来我们还真的像大人们笑骂的“书呆子”。蒋校长不但认得是什么树,而且还知道用来做什么最好。我们便很佩服他,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说的没错。蒋校长最后选定的是杉木,说是这树直,经压,还比较轻巧。于是我们把蒋校长选好的杉木抬到车上,并协助师傅把它们牢牢的捆绑了起来,怕它与狂蹦乱跳的手扶式“狼狈为奸”。

我们是在下午将近两点时才吃的午饭,吃得比较节俭,因为我们都是农家子弟,这已成为习惯,所以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只要能箍圆肚皮就行。吃完饭出来,看天色有点不大对劲,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可又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下。不过大家都认为这雨肯定会下的,因为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后的雨水多,只要天黑一下,那雨就会落下来的。不像天干年成,乌天黑地的,雷都落到地上来,火星子直溅,结果那雨还是落不下来。蒋校长在犹豫,我们可急不可待了,都催促蒋校长快点走,说是走到路上来看,能躲就躲,不能躲就不躲。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心理,怕走晚了,回去就会黑,这黑灯瞎火地回家是很不爽的。蒋校长见大家都这样,也就下定决心,跟师傅说了声“走”,我们便“走”上了回校的路。

我们还没走到一半,这雨就下起来了。这雨不像夏天的“偏东雨”,瓢泼似的,也不像春天的杏花雨,缠缠绵绵的,只是把你的衣服润湿,像情人的一个湿漉漉的吻。它是秋天的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蒋校长关切地问我们躲不躲雨,我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不躲”,并且说我们又不是绵羊变的,怕什么雨哟!于是我们风雨无阻地前行。那时我们还穿的是衬衣,我们的头发和衬衣全被打湿了,裤子因为有护栏板挡着,没有全湿。这时,我们反而倒乐观起来了,大家放声歌唱起来,也不管歌词唱得准不准,也不管五音是否齐全,反正就是一个字“乐”。有时大家还故意乱唱来逗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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