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简陋的居室增添了几分阴暗和忧郁,几声电闪雷鸣,窗外的雨便倾斜滑下。在伏天里这样的雨给人增添了丝丝的凉意,蓦然神清气爽,也油然而生些许悲伤的孤寂。
窗外的雨一直不停的下着。路上稀疏的行人穿行在雨水之中。这不紧让草儿想起了童年……
大姐到幼儿园接她,草儿趴在大姐的背上,泥土夹杂着雨水淋在大姐的裤脚上,大姐把唯一的雨衣披在草儿的身上从头遮到脚。只听得见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雨打声和大姐疲惫的呼吸声音。这呼吸声和疲惫的心跳使草儿感受着母爱般的温暖。
草儿是家中的老疙瘩。和大姐相差一轮。母亲生下草儿没多久就上班了,草儿的童年是大姐给带大的。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那是个全家都吃不饱的年代。父亲一个人走到几十里以外的市郊去磨棒子面以缓解全家的困顿。每次回到家都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为了填饱充饥,父亲不顾疲倦的加班,不但可以增加几块钱的加班费而且每次还可以分得到香香的发面糕。父亲饿着肚子加班,把它拿回家分给草儿和哥哥吃,草儿舍不得吃给大姐掰一半,大姐心疼草儿瘦小全都给了她。到了冬天,家里没有钱买新棉花和棉布,三个姐姐依旧穿着四年多的棉衣,而那硬了的旧棉衣早已经不怎么保暖了。仅有的一点新棉花大姐把它分别给草儿和哥哥每人做了一件。
到了过年的时候,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一年到头才能吃上一顿的饺子。那一顿幸福的年夜饭是父亲疲惫的加班然后一个人走到几十里以外的市郊魔棒子面换来的。那个年夜饭是何等的温馨和快乐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草儿也也渐渐的长大了。草儿和三个姐姐也都陆续的嫁人了。家里只剩下了哥哥和爸妈。虽然平时略显有些冷清,但过年的时候还会像从前一样全家人围聚在一起。孩子们的喧闹更是显得家的浓浓亲情和温馨。
改革开放后,大姐和二姐相继做了小生意过上了很不错的生活。爸妈也时常被人羡慕。再后来不久父亲不幸离世了,父亲一辈子没有享过多少福,那时,听到这个噩耗令草儿悲伤难过了很久缓不过来。父亲临终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衣食不饱生活窘困的草儿。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离去而无能为力草儿的精神简直要崩溃了……
父亲走了,母亲改了嫁。父亲留下的一套大房子被哥哥一个人霸占拱手给了岳母家。
母亲嫁的后老伴强迫要生活费,无奈,姊妹几个每月给母亲一百元钱以平息母亲受气的生活。然而,这一百块钱对于草儿来说却比登天还难,所以,母亲跟人说只有四个孩子,当然不包括草儿。
后来母亲离婚了去了养老院。为此,姊妹之间开始矛盾重重。养老院条件还好,母亲一个人住在独立的单间,而退休金又不够,姊妹几个又要平摊解决,每人每月出一百元钱。然而,这一百元钱对于生活窘困的草儿来说依然无能为力。草儿拿不出钱也不好意思看母亲一晃就是好几年,家里人都快淡忘她了。后来有一次草儿挣了五百块钱把它全部给母亲送去了,她不想在母亲的晚年留下象父亲一样的遗憾。但,没人知道那时草儿的兜里只剩下二十块钱的生活费。
后来三姐去国外打工两年多,回来时只去了大姐家。二姐家道中落被哥姐冷落,去留时而有些尴尬。
“你自己没本事穷瘦瘦过的不好就别怪别人瞧不起你”……等等一句句冰冷而残酷的话语时常回旋在草儿的耳边。这就是哥姐们扔给草儿即合理而又无情的训斥。它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斩断了草儿与这个家的亲情血脉与情感。如今二姐也同样遭到了和草儿同样的处境。草儿不理解为什么一家人会这样冷漠无情。
大姐家生活过得很幸福,他们和身为私营业主厂长的哥嫂他们有着浓浓的亲情。而草儿却依旧生活极其窘迫。在同一座城市里他们之间都平静的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往来更没有思念和牵挂。就这样无声也无息。
曾几何时,那个家不再有那样衣食不饱浓浓亲情,那困境年月里的相互关爱与帮助早已荡然无存了。
曾几何时,那个家不再有相互间的牵挂,也不再有相聚,甚至连电话也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