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娘做的美味佳肴散文

飒飒秋风,信手拈着院里老槐树的枯叶子。窗棂格子上贴着的宣纸,经历了一年风雨的洗礼要换了。娘头上包着花格子头巾,站在窗台上,往乌黑、粗糙的窗格子上刷白面浆糊。放下毛茸茸的刷子,要紧的把白宣纸严丝合缝的贴满整个窗户,最后不留痕迹的涂一遍煤油。我家来年遮风挡雨的屏障大功告成。不久老槐树枝条摇摆的样子映在窗上,伴随着我和妹妹一冬天的皮影开演了。

当漫天白蝴蝶染白整个世界,大地进入一年休养生息的时候。家家户户开始着手储藏大白菜,这可是连绵起伏青房子人家一冬的菜肴。孩子唾液腺异常发达,对甜味、美味没有免疫力,糖果、甜品和美食本就稀缺,当他们的小日子沦落到每天三顿饭都靠吃白菜度日,这是一场无法言表投名状式的苦楚。

那年白菜的价格高过了父母的承受底线,这年秋初他们狠心的开了一片芦苇地。我们生活在白洋淀四面环水的小岛上,没有庄稼地,都是靠织芦苇席过活。为了吃到廉价的白菜,两位勤劳的农民不得不拆东补西种白菜。忙完一天的活计,父亲要划船带我们去照看白菜,为它浇水、施肥、除草、拿虫子等。霜降到了,我们给白菜捆上了草绳子。不久一场猛烈的秋风,把白洋淀的芦苇荡染满金黄,我们鼓包的白菜也喜获丰收。一年一度储白菜又开始了,却伤了父亲母亲的心,原来白菜价格创历史新低。直到现在,两位已白了头发的亲人,提起这段往事还要唏嘘一阵。

娘的身影永远都在灶王爷画像的势力范围里,方方正正的锅台,一口黑黝黝硕大的锅,集中了每位母亲的慈爱和智慧。玩是孩子的天性,那个年月是我天性大爆发的时期。班里的孩子总为谁先第一个到教室,争的不可开交。学习当不了第一名,再加上白菜的食之无味,促成了我第一个到教室头名的从不旁落。终于有一天,在母亲重复无数遍的告慰阻拦声,我倒在了院里的台阶上。趴在娘的背上,在去卫生院的路上我醒了,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庞,可我知道她哭了。吉人自有天相,经过大夫简单的望闻问切,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没事、没事,只要吃饭补充营养就行了。

那时,白洋淀已是冰封百里、千里的时节。母亲赶了很长很长的冰路,在邻村的网箱买来一条很肥的大鲤鱼。此时,我想大家一定能想象的到,我这顿饭的吃相。家庭条件有限,不可能每天有鱼吃。那堆成小山的白菜,依然是我们唯一的菜肴。为了让我吃饭,母亲在白菜上下了很深的工夫。首先她会用自己娴熟的刀功,把白菜切成丝、条、块、菱形等各种形状。有一次母亲把白菜梆切成菱形,炝锅、爆炒、醋溜,真真的做到了色香味形俱全。当二十年后再回想起来,那盘没有肉的素白菜味道依旧。

公元二零一四年,离家已十五载有余。当二零一五准备接档时,冰天雪地的冬天再一次驾到。这个时代没人再冬储大白菜,一年四季的每一天,都可以吃到任意的菜蔬。生活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自己的童年、青春和冬天里,娘做的美味菜肴,终究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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