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跳到了春节散文

过年

不觉然间,时光晃荡一下,便跳到了春节。

可我虽觉得年长一岁,活得浑浑噩噩。

过年该是以一种崭新的姿态迎接,摒弃苦涩的记忆和无聊的苍白,甩开怨恨情仇的羁绊。可是在这普天同庆的气息里,我找不到一点新鲜感。幼时的记忆却分外的鲜活起来。

幼时,我整天盼望过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户户包饺子。我端坐在妈妈身旁,疑惑的望着饺子馅。那是酱油拌过的萝卜丝,和零星散着的鸡蛋。这是我春节最好的美味。我们吃起来依然是那么的津津有味,依然是那么的回味无穷。而现在,即使是山珍海味作馅,却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不胜当年的美味。

天蒙蒙亮,我就从被窝里拱出来。我慌忙跑到厨房给妈妈拜个早年,希望得到零星的回馈。我翘起小屁股像鸡啄豆般通通两下,叩得结结实实。这时,妈妈会迅速将我扶起。“傻孩子,头都磕破了。”妈妈急忙把我的头揉揉,就像我受委屈时那样的感触。然后给我五角或一元,我觉得多么珍贵。鸡蛋才两角一个,一元买的食盐够一家吃一周。我把钱攥在手心。我在妈妈满是沟壑的脸上吸一下,然后兔子似的跑开了。见人就炫耀磕头的赏钱。

父亲早逝,妈妈拖着我们弟兄三个度日。我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妈妈也从未添过一件。妈妈的手结满茧子,却是世上最灵巧的手。将别人送给的旧衣服像变戏法似的改成新衣服。也正是这双手,维护了我年少时的自尊。在妈妈几近干涸的乳汁哺育下,我健康成长。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开始到各家各户捡鞭炮。然后回来放,算是我家放的。放鞭炮象征着吉祥,在当时人们的眼里。玩一会后,我就上长辈的家里拜年,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一个叩头,一个红包。我不在乎红包的多少,而在于这份喜悦。给长辈拜年,都是实实在在的,叩得头破血流。而大人们给长辈拜年,则是逢场作戏。打打哈哈就过去了。我认为,大人最会骗人。因为红包有时是空的。当大人们在一起喧天喧地的聊起家常事,我就趁机溜走。回家将红包交给母亲。妈妈妈总是小心翼翼将钱叠整齐,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妈替你攒着,明个儿开学凑凑学费”。我默默点点头,心里踏实好多。

现在忆当年,却清晰如昨。想报答妈妈,却已在迟暮。想把这种忏悔,寄托在工作中,把对母亲的爱赋予留守儿童。现在新年很热闹,却找不回当年的感觉。只有躲在时光的角落里,给孩子讲我儿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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