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非常让人生气的新闻。
说是，杭州一位滕先生，在2018年9月2日下午，骑电动车时发现后面的老人骑电动车摔倒。他好心上前扶起。却被老人指认为撞人者，老人还当场报警。两天后滕先生去公安局时碰到老人和他的妻子，两位老人当场辱骂滕先生。后经过警察调取视频后，证实，滕先生并没有碰撞老人，且是助人为乐。
于是滕先生向法院起诉了这两位老人，要求他们赔偿一元，并在当地的报纸非广告版面登报道歉。
然而，9月14日，法院协调的结果竟然是，两位老人的儿子将登报道歉的广告费用捐给了红十字会。然后双方达成了谅解。
在当地司法机构眼里，这是一起普通的民事纠纷。然而，诬告、破坏社会良序，以及对施救者的内心良善的伤害，这些侵犯仅靠和稀泥的方法就能结束。其实这样的结果，助长的是这两位老人的恶。如果一个社会作恶的成本很低，那么，下一次，我们每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讹诈。
然而，更多的人漠视这样的是非判断。他们认为，这样的事情能有多少呢？或者说，再退一步讲。大不了下次我们遇到了摔倒的老人不去扶就是了。
那么，整个社会的秩序，就是这样一点点坏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是与非明晰起来。单纯地就是因为他是老人，犯糊涂了，这样的说词，其实就是对法律秩序的忽视。
前几天还有一则让人心痛的新闻。秦皇岛一个超市营业员，因为卖出一个西瓜给两位老人，结果老人回到家以后吃坏了肚子。回到超市找营业员的麻烦。营业员同意赔偿三十元，那只西瓜的一倍的价格。老人不同意，在超市门口，破口大骂。最后，营业员同意赔偿三百元。老人仍然不同意，要求赔一万元。营业员报警。
结果警察过来以后，没有协调成功。见他们争吵不出所以然来。警察撤退。
哪知，这两个老人第二天又来骂。那营业员怒从心生，激情杀人。当场将两位老人捅杀，视频在网上传播得非常广泛。第二天，营业员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杀人后，他投河自尽。
那则杀人的视频后面，大多数网友都同情杀人者。但是，也有网友问了一句：报警的时候，警察为什么不勒令两位老人停止辱骂。买了一个西瓜，吃坏了肚子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让卖西瓜的人负责你一辈子的健康？
警察其实有足够的理由判定老人过度维权，并警告他们必须离开超市。甚至，这两位老人，可以去法院起诉超市，以获得合理的赔偿。然而，中国的法律显然并不让人相信。不论是老人也好，还是警察也好，他们都认为，去法院打官司不靠谱，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
结果，三条人命，因为一只十几块钱的西瓜。
我当然不赞成杀人解决问题。然而，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局限。那个杀人的超市营业员，还有两个必须天天去骂人才能解恨的老人，他们有错吗？
我觉得，都有错。错在没有基本的是非观念。
买了一个西瓜吃坏了肚子，老人就必须要天天去骂人家吗。甚至人家赔偿三百元钱还不行，要一万。这显然是为老不尊，缺乏基本的做人道德。
然而，即使是如此，这样的老人就该死吗？罪不致死。杀了人之后，将自己大好的青春赔进去了。据网友们补充信息说，这位营业员杀人后，给他的母亲和老婆打了电话，然后自杀。
这当然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尽管这两位老人无耻，但是，私人判处他们死刑，这显然是缺少法律意识啊。
不由得又多想了一些。
那个打老婆的男人，我们社会通常的看法是什么呢？那是人家两夫妻之间的事情。结果可好，四川的一个副区长，就那样被他的老公家暴打死了。
那些个打自己孩子的家长，视频发到网上，还有一些网友说，这种情况还是少数。少数你魅啊。这样缺少是非观念的中国人，其实就是一些道德的混子，是法律的盲人，是盲从的爱国主义，甚至是弱智的只求各退一步，你好我好，不论是非的混蛋。
而社会正是在这样的一些语境中，渐渐得变得麻木了。一旦出现了争执，法律条文正在淡出我们的视线。是不是有利于稳定团结，正成为判断一件事情的标准。
这是我们离文明社会越来越远的主要原因。
什么时候，我们不再纵容那些巨婴一样的无理取闹，什么时候，我们对法律无比认真，用最大的耐心来处理非常细小的错误。那么，我们才会真的渐渐文明起来。希望，那一天离我们的生活不远。(2018，9，16)
